言情剧里,当男主对女主投去深情的目光,观众朋友的心跳就要加速了,因为一段美妙的情缘将要在眼前上演。
美国生物人类学家,金赛研究所资深研究员海伦·费舍尔博士在她的著作《我们为何结婚,又为何不忠》中,剖析了人类这一求爱信号。
凝视是人类求爱套路中最打动人心的部分,眼睛是会说话的。在西方文化中,两性进行眼神交流无伤大雅。男女的目光往往会牢牢地锁定在潜在伴侣的身上,逗留个两三秒钟,其间瞳孔可能会扩张—这是他们“春心荡漾”的标志,而后则垂下眼帘,望向别处。
眼神交流似乎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凝视的动作会刺激人类大脑中控制最原始欲望的区域,唤醒两种基本冲动—要么前进,要么退缩。你无法对他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视而不见,有必要做出回应。你可能会报以微笑,开始与人攀谈;或是望向别处,慢慢朝门口移动。不过在这之前,你恐怕会先捏捏耳垂,整理一下毛衣,伸个懒腰,摆弄摆弄眼镜,抑或做些其他无意义的动作。这是一种“减轻社交焦虑姿势”,以便缓解内心的焦虑,顺便考虑一下该如何回应对方的邀请,是逃之夭夭,还是留下来共赴求爱游戏。
狒狒求爱时也会凝视对方。它们或许早在两千五百万年前就从人类进化过程中分离了出来,然而这种求偶过程中和人类的相似之处却保留了下来。人类学家芭芭拉·斯马茨曾这样描述生活在肯尼亚伊布鲁悬崖(Eburru cliffs)的狒狒的求爱“序曲”:“看起来就像单身酒吧里的一对恋爱新手。”
爱情始于一个夜晚。雌性狒狒塔利亚转身看见年轻的雄性狒狒阿利克斯正看着她,他们之间大约相隔四点五米。见状,阿利克斯立马移开了目光。这时轮到塔利亚盯着阿利克斯了—直到他扭头望向她,可塔利亚却专心拨弄起自己的脚趾来。就这样,每当塔利亚看向阿利克斯,他就故意看别处;每当阿利克斯盯着塔利亚,她又摆弄起脚趾。最终,阿利克斯总算抓准了塔利亚盯他的瞬间,开始“你来我去的凝视”。
阿利克斯双耳紧贴脑袋,眯缝着双眼,咂起嘴来。这是狒狒世界里表达友谊的最高形式。塔利亚站着没动,许久,她才与他四目相对。只有经过这种深层次的眼神交流后,阿利克斯才接近塔利亚。这时,她开始给他整理毛发——这是一段友情与性关系的起点,即便六年后斯马茨重返肯尼亚调查狒狒交友行为,这段关系仍然坚如磐石。
也许最初感受到爱情的器官并不是心脏、生殖器或是大脑,而是眼睛,因为凝视对方(或者是盯着看)的行为往往能引得人莞尔一笑。
诗人威廉·布莱克曾写道:“笑既传递爱意,笑也源于欺骗。”事实上,人类起码有十八种不同的微笑,而在求爱时我们只会用到其中几种。男女都会使用一种抿嘴式的“简单微笑”与相熟的路人打招呼。该表情的要领是,闭唇、咧嘴,但不露齿;与之相伴的常常还有点头致意。如果遇到别人这样对你微笑,便意味着对方并不会停下脚步与你进一步加深了解。
人们“嘴角上扬微笑”,标志着对对方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该表情的特点是,露出上排牙齿,显示积极的姿态,这通常会伴随六分之一秒的眉毛上挑,随后又迅速归位。人类学家艾布尔·艾贝斯费尔特曾在欧洲人、巴厘人、亚马孙流域的印第安人以及非洲南部的布须曼人身上见到过这种笑容,他认为这种笑容通用于各种表示友好的人际交流中——其中就有调情。
“咧嘴笑”指的是嘴唇朝两边充分咧开,上下两排牙齿俱现。我们常用这种笑容来“勾搭”彼此。美国前总统吉米·卡特的笑容就非常典型——他常以此来拢民心、拉选票、聚民意。倘若他的“超级微笑”再配以一连串挑逗动作、忸怩表情、头部后仰、胸部挺起或是深情凝视,那么他的意图会沾上明确的性意味。
“不安的社交性微笑”则是另一种“咧嘴笑”,但其效果在求爱过程中却明显适得其反。这种表情源于远古哺乳动物在遇险时露出牙齿。费舍尔参加过一档电视节目,其间恰好目睹这一幕。主持人遭到一位嘉宾的言辞攻击,她既不好发作,也不能离席而去。只见她嘴角后收,露出两排紧咬着的牙齿,然后,她便一动不动,任不安的笑容在脸上凝固。
黑猩猩在遇到比它强大的同类时,就会使出这种不安的社交性微笑,即“露齿而笑”。它们的这一表情,既流露了畏惧,也表达了友善和讨好。我们人类在面对社交困局时也会采用这种不安的社交性微笑,但断不会在求爱时这么做。所以,倘若一位你暗恋的人牙关紧锁地对着你笑,可以肯定的是,他或她想的不是要对你眉目传情,而是怎么比较委婉地拒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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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何结婚,又为何不忠》
[美]海伦·费舍尔/ 著
32开 | 524页 | 68元
中信出版集团 | 2020.3